燕琼Freesia

花开第二

晴明在手机铃声中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后最先看到的就是源博雅的睡颜，他还没醒，睡得很沉。晴明抿唇轻笑，缓缓撑起上半身，欲伸手找手机。刚一有动作，腰部的钝痛就开始刺激他的神经。

“唔……”晴明闷哼了一声，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一个不稳，上身就叠在了源博雅身上。源博雅这才嗯哼着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看到自家爱人趴在自己身上有些无助地盯着自己看。

“早安，晴明。”源博雅张开手臂将自己身上的爱人搂住，额头与他的相抵，灿烂地笑。

“早安，博雅……”晴明对上他的眼睛，也绽放出一个轻柔而温暖的笑容。

“一大清早就来袭击我吗？”源博雅玩味地勾起唇角，揩油似地捏了一把晴明的腰，引得晴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源博雅这才发现晴明脸色不是很好，以为是自己捏疼了他，便赶忙用掌心给他揉了揉，关切道：“抱歉，我捏疼你了？”

晴明瞪了他一眼没作答，只是拍开他的手，再次支起身子去拿手机，将闹铃关掉。

源博雅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心想着刚刚使劲也不大啊怎么就把晴明惹生气了，见晴明拿着手机默默挪下床的缓慢的动作，这才明白晴明为什么默不作声地生气了。

源博雅的双臂从晴明身后绕过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的背脊，笑道：“昨晚是我不好，但是晴明，我已经很克制了。”他当时说要把一整盒都用完，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中途晴明一边啜泣一边求饶，他心软了，怎么会只用了一半就善罢甘休。

晴明被他蹭得后背有些痒，便躲了躲，却被源博雅抱得更紧。无奈，晴明只好摇了摇头叹气道：“得了吧，豺狼虎豹。”

源博雅嗅着晴明特有的清香，在他的后腰上落下细密如雨的亲吻。他似乎很乐意被晴明叫“豺狼虎豹”，眉宇舒展着，像是享受。

晴明戳了戳身后的这颗脑袋，见他完全没有打算起来的意思，只得无奈地笑笑，低头拨弄手机。手机里有新短消息，晴明翻了翻，竟然惊奇地发现这些来自不同业界同事的消息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

他看了一圈后点开他师兄贺茂保宪的聊天栏，又看了一遍师兄发来的信息，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你们是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吗！秀恩爱还没底线了是不是啊！师弟你怎么这样啊？！”

晴明回问：“我怎么了？”发送消息后刚放下手机，那边就“嗡”地震动了一下，贺茂保宪回复他了。

这么快……晴明挑了挑眉，点开消息界面。

贺茂保宪发来的是一张截图，看界面应该是facebook的页面。晴明点开那张截图，三秒后默默将手机锁屏放到一边，猛地起身甩掉身上的源博雅，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

“唔唔唔？！”源博雅大吃一惊，再次茫然。他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晴明直视着源博雅的眼睛，平静地，冷静地开口道：“你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是我错了……”源博雅赶忙接话，由于两颊被晴明捏着，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晴明缓缓摇了摇头。

“唔？！”不是因为这个吗？那是因为什……思考突然中断，源博雅倏地想起昨天晚上他睡前干的事。

“唔……我……那个……”源博雅想将视线挪到别的地方去，可目光稍稍流转，他就被晴明半强迫似地掰正了脸。

晴明觉得源博雅的脸颊捏起来意外得舒服，便搓了两把，勾唇道：“乘人之危。”

晴明本就生得好看，源博雅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他最喜欢晴明笑起来的样子，不论是什么样的笑，在源博雅看来都是明艳动人的。现在他眼前的这种笑容，带着些许说不上来的喜悦，轻轻皱着的眉宇之间凝聚的不是愤怒，源博雅觉得那更多的是面对调皮爱人时才会展露出来的无奈，以及包容。

脸颊上的手指松开来，源博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肉，又将晴明的手握住拉回来，引到唇边吻了吻，道：“我不是看你睡着了可爱吗……”

昨晚完事后他帮晴明擦干净身体，把已经陷入沉睡的晴明裹进被子里，往自己怀里一搂就准备睡了。他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自家爱人安详的睡颜，越看心里越幸福，几乎要溢出来兜不住，便摸出手机抬高拍了张自拍。

然后更新了自己的facebook。

“不过那张照片，也没什么不是吗？”源博雅盘腿坐好，翻出手机相册给晴明看，“不就是我搂着你躺在床上吗？”

照片上的晴明确实已经睡着了，眉目安静，眼角却有些红，他隐约记得昨晚他在源博雅的攻势下溃不成军，最后几乎是哭着求他不要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有些红印，那大概是源博雅握住他肩膀进攻的证明。晴明有些庆幸源博雅没有拍到他的脖子，那里大概更糟糕。

“这张照片……已经很糟糕了。”晴明思索了半天道。

源博雅不解：“哪里糟糕了！很正常啊！我搂着你睡觉谁还有意见了不成？”

晴明差点被源博雅这一个反问给噎死。他抿唇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道：“……你看你！上半身都露出来了！没形象！”

源博雅将手机翻个面过来自己看了看。照片上的他确实露的有点多了，不过也就只是露出了胸肌嘛，他还是觉得不解，便看向晴明寻求答案。

“你都没有在意我身上的那些吻痕。”，这种话晴明实在说不出口。接触到源博雅的目光，晴明想了想后，小声嘀咕道：“……我不想你……露给别人看。”

“只有我可以看。”自暴自弃似的扔了一句话后，晴明匆匆离开了源博雅的卧室，逃回自己的卧室找衣服。源博雅坐在自己床上反复咀嚼这句话，待晴明关了门出去他才明白过来。

敢情他的晴明是吃飞醋了？

完全压不住嘴角，笑意就这样暴露在残留着温热的空气中。源博雅舔了舔下唇，乐呵呵地起身找衣服。

虽说晴明刚刚那话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恼，但也是他的真心话。他虽然也有社交平台的账号，但多数情况下只会发些商业内容，很少更新自己的生活动态。事务所对这方面没什么严格要求，只是他自己不想。

但是源博雅不一样，他也知道源博雅是个热情的人，他的社交平台主页一定是很多彩的。平时生活中拍到的美景也好美食也罢，这些晴明都不是很在乎。可是一想到源博雅会贴出一些自己的照片，晴明心里就会有些不舒服。

真是奇怪，他们两个都是公众人物，抛头露面的工作不胜枚举，发些照片而已，他怎么会这么在意？晴明质问自己，觉得还是自己太小家子气。

晴明这么想着，找了件衬衫后进浴室冲了个澡。

源博雅听见浴室那边传来水声，想着晴明大概是去洗澡了。他在心里想着晴明是不是吃醋了，越想越觉得像，就打算直接问问他。他知道晴明有什么事不喜欢说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习惯，既然选择和他在一起，源博雅希望晴明能够更坦诚些。

他的爱人，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经历了许多风霜吧。源博雅想起和晴明一起去京都某家小拉面馆的事。那时的晴明难得说起自己的家乡和过去，带着苦涩的笑容，手中的草莓奶昔也没能给他的笑容增加甜度。

所谓乡愁和别恨，大概已经深深刻在晴明的骨子里了吧。越是这样，源博雅就越是想撬开晴明内心深处的冰霜。

撬开那些冰霜，然后告诉他：不要怕，你有我了。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停了。源博雅像只等待主人的大型犬似的站在门口，闪亮着眼睛。他隐约能看到玻璃门后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在撩头发，擦干身体，穿衣服。源博雅有点想进去看，但是想想觉得可能会被晴明轰出来，于是便作罢了。

晴明一只手在用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则推开了浴室的门。开门就看见源博雅蹲守在门口，两眼放光像找到了宝藏。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晴明刚刚说的话。”源博雅看上去好像很开心，“晴明你老实告诉我，刚刚你是不是吃醋啦？”

“什么？”晴明一愣，揉着头发的手也停下来了。

吃醋？吃醋是什么东西？晴明想了半天没明白，不过从字面意义和他的生活经验来看，这大概就是指，某种难以言表的心情？

晴明忽然想起刚刚的感觉。不想让别人看到源博雅生活里的一面，想要独占源博雅的一切，明知道源博雅是公众人物需要抛头露面还是会有些不开心……这是吃醋吗？

“我确实是想过……”晴明轻咬了下唇，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梳理了半天情绪才缓缓开口，“想要独占你……”

闻言源博雅眼睛又亮了几分，看上去就像装满了星星。

晴明观察着源博雅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继续道：“但是我知道这样不好，你我都是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人，我不能强求你做什么……是我小家子气。”

说罢晴明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源博雅的表情。良久都没有听到源博雅开口说话或看到他有什么动作，晴明才轻轻抬起头看过去。

源博雅灿若明霞的眼睛里像是遍布星辰，闪烁着名为喜悦的感情。他虽是紧抿着唇，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晴明想他大概是在笑，却不知为何要强行压着这个笑。

“博……”

“晴明！”源博雅一个健步冲过来就把晴明拥进了怀里。晴明被他猛地拥住，手上的毛巾也掉落到脚边，但他被源博雅紧紧桎梏住，着实动弹不得。

源博雅的拥抱很有力，却也温柔。源博雅虽然被他吓到了，但平缓了一下情绪后还是伸出手回抱住他。源博雅嗅着晴明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液的清香，刚刚的那个笑容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怎么了？”晴明拍了拍源博雅的后背。

“这才不是小家子气。”源博雅笑着，声音都抬高了几分，“晴明，我很开心。”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晴明愣了一下。

源博雅不回答。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像个守护宝藏的巨龙。晴明也就迁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他的脊背，时而轻轻揉两下他略微硬质的短发。

“晴明，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说了什么吗？”源博雅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晴明耳根一热，含糊道：“什么？”

“我说我只属于你。”

啊，是指这句……晴明愣了愣神，他昨晚似乎也回应了源博雅。自动心坠入情网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擅自把心交给源博雅了，所以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就是属于源博雅的了，并且只属于他。

但是源博雅不一样，源博雅是自由的，像风一样，无处不在，无处不去。他只是一片过眼云烟，着实没有资格挽留风。

他本以为昨晚的话只是单纯的床笫乱言，听在耳朵里十分动人，细想来却不太现实。所以那时他明明感觉到被源博雅抱是幸福的，但是忍不住在流泪。

可是现在源博雅又在他耳边重复这句话。

“真的吗？”晴明轻轻地，颤抖着声音问。

“当然是真的，我对天发誓。”源博雅伸出三根手指，严肃道。

相信他。晴明在内心深处呐喊。他这么喜欢他，这么爱他，所以愿意把身心都交由他处置，反正都已经沉沦，再深陷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我只属于你，博雅。”

源博雅搂进怀里的爱人，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嘟囔道：“晴明你啊，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深深的，我和你说了，我是个笨蛋，不像你这么聪明，你不和我直说我是不会明白的。”

说罢他抬起头，继续道：“我们不是重新定了三条约定吗？第一条是什么你还记得吧！”

“记得。”晴明点点头，毕竟那是他自己说出口的。

“以后对我坦诚点……就像今天一样。”

“你不会生气吗？我这种感情未免太心胸狭隘了点。”

“晴明。”源博雅爱怜地将细密的吻落在爱人的眼角眉梢上，“你可以再贪心一点。”

“我都说了，我是只属于你的。你可以……向我索要更多，向我撒娇，向我展示你的所有心情。”

“可以吗……”

“当然可以。”源博雅轻笑出声，“我可是你的合法伴侣。”

从利害关系的契约结婚到现在真情实意的假戏真做，这个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晴明苦笑着，却心满意足地回以拥抱和吻。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人生大抵数十载，他也该活得随己愿些了。

源博雅顺着自家爱人柔软的长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人生的前二十多年我们已经错过去了，有些遗憾或悲伤我无法帮你填补，但至少……我希望能和你分享那些记忆。”

晴明怔住了。

源博雅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猜到晴明大概是在过去遭遇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他现在这样别扭又冰冷的性格的。在看《藤生》的时候，源博雅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但晴明不说，他也不会特意去刨根问底。他希望晴明能亲自，主动地和他说，而不是被他挖出答案。

这也没关系，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他有的是时间撬开晴明内心深处的坚冰。

“不要怕，你现在有我了。”源博雅吻上晴明还有些潮湿的发顶，柔声道，“来日方长，我会听你慢慢道来。”

晴明深吸一口气，生怕让源博雅听见自己的呼吸在颤抖。他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否则怎么会遇到源博雅，还能得到他的爱？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笨蛋。”晴明含笑着，将脸庞埋进源博雅的怀里，“那以后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我的大歌星？”

源博雅俯首吻上他的唇，笑答：“荣幸之至，我的影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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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面对这对狗夫夫我有一句mmp一定要说……

为什么被闪瞎眼塞狗粮的受害人永远是师兄第一？大概是因为师弟都结婚了，他还单身着吧……[bushi